「一般人都說,『朔』是無月之夜。」遭匕首穿過的白蓮,被湧出的血液染紅:「可是吶,千夜……我覺得月亮不是不見了。只是把它黑暗的那一面展現出來……就像『朔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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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一開始,琳千夜就知道她是刺客。

  「妳是誰?透真呢?」接過她遞的茶,琳千夜等著看她如何應對。
  「透真被我『處理』掉了,」她笑盈盈地向他作揖:「我叫蒼玉蓮,是個刺客。」

  他遇過的刺客多如天上繁星,但像玉蓮這般不知該說大膽抑或自負的刺客,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低沉笑聲逸出脣間,他將茶水一飲而盡。縱使沒有證據,他依然不認為玉蓮會用下毒這種手法。

  「現在,你要怎麼辦呢?茶朔洵。」勝券在握的微笑浮現,好像認定自身安全絕無問題。

  比起讓人稱心如意的不快,玉蓮的態度挑起他想玩遊戲的心情。


  身為茶家人的背景與天生才能,讓他不管做什麼都遊刃有餘。東西太容易到手的結果,是無聊到連自殺都沒勁。
  如果能擺脫此等無趣生活,冒點風險又何妨?他握住玉蓮的手一扯,輕鬆將她擁入懷中。

  沒料到琳千夜會這麼做,她登時全身僵硬。

  滿意地看她因自己的行動亂拍,琳千夜湊到她耳畔低喃:「留在我身邊,殺我。」

  語畢,他調情般往那像羊脂玉雕出來的耳朵吹氣。
  既沒害羞,亦無氣憤。玉蓮回敬地輕咬他耳垂一口,從容不迫地退開。


  自這天起,他便和笑靨如花眼神卻漠如荒原的玉蓮開始共同生活。

  蒼,可是藍色也能說是綠色。彩雲國裡,藍、碧兩家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
  在這樣的前提下,玉蓮光是姓就足以挑起琳千夜的好奇心;再加上驚人學識與敏捷身手,讓琳千夜越來越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當他發覺到時,事情已經超乎他想像。


  以初一的深夜為底,襯得倚窗遠望的玉蓮更加醒目。此景雖美,但琳千夜卻沒有欣賞的雅興。

  「在看什麼?」一手扶著窗櫺,另一隻手有些強硬地將她轉為面向自己。
  「茶朔洵,你很失禮。」不管他糾正多少次,玉蓮總是喚他那個他不喜歡的名字。
  「妳在看什麼?」執拗地追問答案,他覺得今天的玉蓮不對勁。時候到了嗎?她會怎麼做呢?
  「我在看月亮。」一反常態地,玉蓮沒有笑。即使殺了其他刺客也波瀾不興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柔情滿溢。

  與她互相凝視,琳千夜的殺意無法自抑地湧出。
  不著痕跡的取出護身匕首,強烈孤寂感和殺意一同旋舞。

  死並不可怕,但死後看不到她。如果讓她活著,總有一天她會離開。或許……她再也沒有溫柔如斯的時刻了。


  所以,他只能殺了她。


  「傻瓜。」她微笑敞開衣襟。瑩白似玉的胸前,刺有一朵蓮花:「我只說我是刺客,但從未說過我要殺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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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色水滴落在業火紅蓮上。須臾瞬間顯出潔白本色,然後再度染上赤紅。
  輕輕抱起生命正在流失的她,琳千夜走到露台坐上欄杆。

  「妳為什麼喜歡朔月?」
  「因為大家都沒注意到它,太孤單了。」

  「我今天就破例陪妳賞月一次。」
  「要是有甘露茶更風雅呢。」
  「是啊,我下次會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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