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語

　　點了自己想要的餐點，他靠著深色椅背休息。古董家具特有的木料香氣，讓他可以暫時放鬆情緒，不去注意夏生身上的香氣。

　　雕花欄杆外，蓮花枯萎的池塘看起來有些蕭瑟氣息。舉目所見無論是器物或景觀，全部都是採用中式設計。

　　如此充滿東方風味的高級餐廳，實在不像是形式作風都極度洋化的夏生會主動來的地方。不知道要和夏生聊什的他，順著這個疑問跟夏生交談。


　　「妳怎麼知道這家店的？」看向端起青瓷杯喝茶的夏生，他還是覺得短髮染成棕色、穿著又巧妙的以最少露出幅度引人最大遐想限度的她，和這古色古香的地方非常不搭。

　　「要追我的人帶我來的。」熱茶的煙霧向上散開，讓她的眼神比較沒那麼緊迫盯人。她接下來說的話，立刻破壞溫和假象：「他人長得不怎樣樣，挑店的眼光倒不錯。」


　　聽到如同往常的刻薄言語，他不禁苦笑：「妳那張嘴還是一樣不留口德。長相這東西是與生俱來，除非整容或發生意外不然改變不大。而且好看的追求者也多，真的在一起妳要煩惱的事會更多……」

　　「你越來越像歐吉桑了，見面就只會說教。」厭煩地打斷他的話。夏生在桌面下的長腿，伸去用靴尖搔他小腿內側：「不過長得好看的，容易勾搭到別的女人倒是真的。」


　　即使有牛仔褲隔著降低部份感覺，夏生的大膽行徑還是讓他覺得困窘。加上意有所指的言詞，讓他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不著痕跡地把腳往旁邊移去，他故意模糊焦點：「我都快三十四歲了，跟妳比起來當然是當然是歐吉桑。妳還年輕，以妳的能力要融入社會成為普通人也不是難事。多和人群接觸，對妳有益無害。」

　　「是不是真的老了，我比你還清楚。」不讓他有逃開的機會，夏生沿著他小腿內側向上畫圓。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夏生滿意的看他尷尬吸氣。


　　跑不掉的羅瞬，只好認命的讓夏生挑逗自己。


　　光是這樣還不滿意，夏生慢條斯理地收腳，丟出讓他倒抽涼氣的結論：「反正再過六個小時就能驗證了。」

　　被蛇盯上的青蛙大概也是這種感覺吧？望向比自己小十三歲的夏生，羅瞬在心中嘆氣。想逃又不能逃的他，讓將在六個小時後發生的事弄得食慾全失。

　　瞄一眼手機，知道何時要進入約會終點站的他在心中嘆氣。七點啊……那不就連晚餐都不用吃了？


　　香氣四溢的餐點陸續送上，給不知道要怎麼跟對面那個小魔星講道理的他一個緩衝空檔。就算不餓，怕被夏生再挑逗的他，背後冷汗直冒的細嚼慢嚥。

　　夏生似乎是覺得整他很有趣，所以也不急著逼羅瞬說話。她一邊觀賞羅瞬坐立難安的用餐，一邊享用自己的午餐。偶爾對羅瞬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看他的脊背不自然僵硬，直到餐後點心送上，她才進行下一波攻擊。


　　「我接下來會有一段時間沒辦法跟你約會，今天你不能提早走。」沒有管羅瞬是否答應，她用「我說了算」的態度開口：「明天上午十點約會才算結束。」


　　聽她這麼說，羅瞬皺起眉頭。

　　平常時候就算是要出任務，她也鮮少會有必須長時間中斷聯絡的狀況出現。上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是她的目標在國外。


　　「要出國多久？」雖然她時常折騰自己，但共同生活十三年的情誼，還是讓羅瞬沒辦法完全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