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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笨蛋。當然能理解妃的意思,經她這麼一說。我理解為什麼她會說「無理」可以毀滅世界。
  有很多事,我們都是依循著看見不的規則行事,有些時候甚至是我們不自覺地處身於那些規則中。

  像是妃說的,人類的細胞耗氧。在我們生存的環境裡一直有氧氣製造出來,所以我們就很自然地呼吸著含有氧的空氣。但這個名為「演化結果」的常理要是被破壞了,會有什麼結果?

  這麼說來……

  「所以『哲學士』就是負責消滅『無理』的存在囉?」聽我這麼說,妃露出嘉許的笑容。

  「沒錯,『哲學士』用各自的『學說』將『無理』化解或擊退。」端起桌上的茶杯淺啜一口,妃心平氣和的說出驚人之語:「我知道你們說藍班是洋妞班。事實上,藍班的成員都是『哲學士』喔!」

  「什麼!」下意識地脫口大喊。即使我理解妃的意思,但是卻覺得難以接受:「妳說洋妞班的人全都是魔法少女!」

  聽到我這樣的發言,妃噗哧地笑了出來。

  「你好像誤會了,『哲學士』不是魔法師喔!她們只是用自己的『學說』來修正世界的『無理』。」說到這,妃沉吟一會兒,似是在考慮什麼:「如同你們是利用儀器、材料和理論做實驗,『哲學士』是用『信念』、『真實』和『學說』為世界進行除錯以維持秩序。」

  「簡單來說,這是一場意念的戰鬥。你應該也遇過這樣的人吧?明明他說的事情讓人覺得不對勁,但大家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去聽甚至照做,這就是『學說』的一種應用。夠強大的『學說』甚至可以改變世界運行的常規,讓某些東西從不存在變成存在。」

  要是沒看過康德梓和「無理」戰鬥的模樣,八成無法理解妃的意思。只要把妃說的話轉換一下說法,就很容易理解。

  如果「真實」可以視為一種能量的話,「哲學士」就是利用「信念」為儀器,去推動「真實」朝自己想要地方現去發展。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心想事成」吧!

  剛剛康德梓也是為了要有足夠的「真實」量,而連自己的三圍跟內褲顏色全說出來吧?

  一想到拯救世界必須要這樣爆自己的料,我突然同情起班上那些「哲學士」了。

  最主要的疑問得到解答,但我卻覺得問題是接二連三地冒出來。


  「那妳和『哲學士』……」沒等我把問題問完,妃快我一步出招:「事不過三,剩下來的問題你得自己想辦法弄懂。」

  「小氣!」說是這麼說,不過我也沒多介意。畢竟比起理論,我更加喜歡實務。妃不說,我總有辦法查出來。

  「那……我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妃凝視我的雙眼:「你後悔跟我交往嗎?」

  比起前面那些莫名其妙,但在ACGN裡有可能看到的問題,這個問題反而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招架。
  我當然知道答案是什麼,但是作為「真理」實體的妃難道不知道嗎?

  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妃的真實身分。
  要是我知道話……

  這樣的話要我說出來,還滿難為情的啊……

  腦中倏地閃過一道靈光。

  牽起她的左手,我輕輕在她中指印下一吻。無須言語,已經意會的妃露出當初答應和我交往時一樣迷人地笑顏。

  不知是上課還是下課的鐘聲傳來,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四點十分,這節好像是實驗課啊。

  從我的態度看出端倪,妃起身收拾茶具:「好好去上課吧!葛老師那邊我會跟她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幸福地想要笑。
  雖然接下來我可能會動不動會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怪狀況,甚至會與全班為敵。但是,有妃當我的女朋友,這樣就夠了。

  當然,這件是我不會跟妃說。

  畢竟我還是會很介意,到目前為止幾乎都是我單方面在向她表達愛意。



       ╳      ╳      ╳



  御空高中的班級名稱是用顏色而非英文字母或數字,其中紅藍綠三班是資優班。

  像我本來所屬的二年紅班是數理資優班,一般都被叫瘋狂科學家班;現在待的藍班是文史資優班,但因為幾乎清一色都是混血兒女生,結果被戲稱洋妞班;至於剩下的體育資優班綠班就不用講了,理所當然的是兄貴班。

  普通班之間的心結或許還沒那麼深,但學校刻意讓資優班的制服款式跟顏色都完全不同,連帶的也讓這三個班互看不順眼。

  由於藍班只有我一個男生,學校來不及為我設計藍班制服。所以每次只要進入班上,我總覺得我的紅班制服成為活動標靶的靶心。

  尤其是在遲到的時候,這身衣服就顯得更加引人注目。

  「報告。」有妃的保證,我自然光明正大地走前門:「剛剛蘇老師有事找我過去。」

  負責教我們化學的葛紅人如其名,服飾總以紅色系為主。即便她想以火辣打扮增加外表年齡,一遇到她那張娃娃臉就宣告破功。

  她也有帶科學班的課,和我說起來也算熟。聽我這麼說,她也沒懷疑地示意要我回自己的組去。

  如同上週的狀況,禮思體貼地替我留一個位置。
  扣掉水槽那面,一張實驗桌正好可以讓六個人分三面坐。我和禮思當然是坐一起,但我正對面的位置除了康德梓之外沒有其他女生願意坐。

  不管她們是不是拯救世界的偉大「哲學士」,至少在這種小地方心態還是跟一般女生沒什麼兩樣。

  不久前才在我面前顯示出真實身分的康德梓,表情僵硬的坐在我對面。

  我也沒什麼興趣介意那些小事。禮思沒等我坐定位,就開始說明今天的實驗內容和目前進度。比起關心這些奇怪又難應付的女生,還是做實驗比較有趣。

  「……所以說,只要再加熱五分鐘就可以拿起來了。」禮思習慣一邊做實驗一邊說明過程,即使沒有人在聽她還是會這麼做。

  看到她努力說明卻不被重視的樣子,我理解她為何那麼喜歡跑來我們科學班做實驗。不過沒關係,現在有我陪她。

  我一邊做實驗一邊觀察她們,發現她們其實也跟普通的女高中生差不多。
  除了我和禮思會乖乖做實驗外,和我們同組的戴摩、周愛蓮跟賀菈是默默把禮思的說明記下來。即使是換上實驗袍,她們還是沒有把心境也換成上實驗課時該有的謹慎跟行動力。

  康德梓雖然會幫忙我們,但是她真的天生不是做實驗的料。上次實驗她一個人就完美的粉碎了兩排試管和五個燒杯,被禮思禁止再碰器材,所以實驗紀錄由她寫。

  綁著黑色髮辮又戴著細框眼鏡的戴摩,給人一絲不苟而冷淡的印象。她會自己另外拿一組材料做實驗,做完了也不會公佈實驗結果。不過從老師沒有特別問實驗記錄簿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

  十足東方臉孔的周愛蓮,會和擁有惹眼紅髮的賀菈一邊聊天一邊幫忙禮思。
  據說已經留級一年的賀菈,則是完全沒打算幫忙的坐著。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她像周愛蓮一樣走來走去幫忙的話,我大概很難專心做實驗。

  這點在我體育課打排球時,因為顧著看她晃動的D罩杯而被球命中臉部就學到教訓了。

  只要專心在實驗上,時間總是一下子就過去了。

  收好東西,我拎著書包問還在整理的禮思:「妳今天跟人有約嗎?」

  「沒有啊!有事找我嗎?」拆開因為實驗需要而盤起的髮髻,她把棕色捲髮重新綁成馬尾。

  如果想問出「哲學士」的訊息,應該也只能從禮思這邊下手了。我露出和平常一樣的笑容:「是啊!超——難的問題在等著問妳喔!」

  「咦?真的嗎?」聽我這麼說,禮思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代表說你要請我吃『地獄職人』嗎?」

  我就知道。只要是和禮思討論事情,一頓「地獄職人」果然跑不掉。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先撥個電話回家,跟媽說今天不回家吃飯了。老樣子,媽把我罵了一頓之後才掛電話。雖然說我拿到的專利授權金讓家裡能夠過非常好的日子,但在他們心中我的地位似乎沒什麼改變啊!

  不滿歸不滿,但我也不能怎麼樣。即使是我滿二十歲之後,這個國家的法律還是會把我和兩個家長綁在一起。

  深深吐出一口氣,我把這些不愉快的事全丟到腦後。如果總是一直記掛著不順利的地方,可是會把實驗搞砸的!
  再打電話去「地獄職人」預約位子,我和收好書包的禮思一起離開學校。

  有好料可吃的禮思,蹦蹦跳跳的走著。看她那麼開心的樣子,我突然有個奇怪的疑問冒出來。

  「禮思,妳有跟爸媽一起住嗎?」我知道自己這樣問很蠢,但本來我是想問「妳有沒有爸媽?」的。

  畢竟妃的背景聽起來好像無父無母,讓我好奇是不是所有「哲學士」都是雙親不在身邊的特殊家境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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