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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織姬。」那個女孩子一直在紡著布,即使跟我說話時也不曾停下動作。
  她指尖磨出血泡,然後又被磨破。原本純白的布,漸漸被血液染紅,然後又恢復成白色。

  因為,她的皮肉被磨盡了。

  只是當她雙手手指都被磨凸時,新生的手臂會把只剩凸掌的舊臂折斷。從肩膊斷口噴出來的血,在白布上潑撒出妖異紋樣。
  一直守在旁邊的老人,喜孜孜的拿走那匹布。

  織姬新臂將斷臂送到嘴邊便繼續紡著,叼在嘴裡斷臂被嘎吱嘎吱的咬著,殷紅的血混合唾液自她嘴角滑下,蜿蜒浸染蒼白赤裸的胸脯。
  肩傷在長出手臂後便復原了。雖然一天會磨去一組手指,她依舊一直維持著八臂模樣。
  血腥味瀰漫整個織房,但織姬跟等待的老人卻像毫無感覺般待著。

  「別再織了。」我掩著鼻子,試著阻止她。
  「為什麼?我是織姬,不織布我能做什麼?」織姬像在恐懼什麼的加快紡織速度:「我是妖怪。不儘快磨掉的話,手會一直長出來的。」

  看著織姬的身體,即使她上身不著寸縷,從肋下長出的手臂與發出病態青白微光的肌膚完全引不起半點遐思。
  本來我只該旁觀的,可是看到她眼中的悲惶情緒,我心中響起什麼東西碎壞的聲音。

  「停手!」一個箭步上前抱住她,我無視旁邊老人憤怒尖嘯的說出真相:「妳以為他們叫妳『織姬』嗎?他們是叫妳『織機』啊!」

  「妳是人!妳一直是人!妳已經為了他們犧牲青春、犧牲健康甚至犧牲生命了,為什麼還不放過自己!為什麼一定要當妖怪!」

  織姬停手了。
  她怔怔看著我,輕輕為我拭去頰邊水滴。

  「對不起……有我們這樣的假妖怪,對妳這個真妖怪來說很困擾吧?」她微笑,平靜而美麗:「我一直沒問妳的名字呢……」

  「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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