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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自己調整好狀態就可以。」把手環套回去,蘇奼癸依舊冷淡地應著她。

  亞耶從裝牌的筆袋裡拿出方巾鋪在地上,不怕弄髒褲子的坐下開始洗牌。不一會兒,一個倒三角形牌陣被擺出來。一張接著一張把牌翻開,她凝望牌陣沉思。

  「起因是逆位『皇帝』,某個任性又專橫的年長男性會是今晚關鍵人物;過程是正位『死神』……妳們搜查的時要注意安全,不要太過冒險。結果是正位『愚者』,白忙一場的機會很大。」憂心忡忡地收拾占卜用具,亞耶看了看腕上得運動錶:「我看我還是留下陪妳……」


  「不行!」


  蘇奼癸和暮冬異口同聲拒絕她。在她們還沒想出要怎麼不讓亞耶起疑地解釋前,放學集合的廣播先替她們解危。

  「我們會保護自己,妳快回去拿書包排隊吧。」暮冬以一貫的平靜口吻勸她。有暮冬做保證,亞耶才不多問的回去。


  預定要留守的三位依然佇立原地,像在等待什麼人似的。當教官宣佈上專車的廣播傳來同時,她們等待的人也緩緩踱上樓來。

  「龍儀,妳到哪去了?」蘇奼癸不悅地問剛上來的女性,對方報以漫不在乎的答覆:「到處逛逛,懷念一下母校。」

  不管是對人還是對神都肆無忌憚的蘇奼癸,面對龍儀卻好像有所顧忌。看到龍儀出現,社發白的臉色迅速轉為鐵青。

  即使要跟蘇奼癸動手也毫無懼色的他,現在卻連退數步,一副隨時會沉回地面逃跑的樣子。


  「她的占卜結果?」彷彿在夢遊的龍儀,坐上樓梯扶手看著窗外天空。

  「逆位『皇帝』、正位『死神』、正位『愚者』。」暮冬不像其他兩人那樣改變態度,只是照實提供情報給龍儀。

  龍儀像是對天空看出興趣,目不轉睛地凝視那一片湛藍。社欲言又止地望向龍儀,最後還是放棄的嘆息。蘇奼癸略顯焦躁的抱胸等待,姣好面容不掩惱怒神色。唯有暮冬,靜靜站在一旁等待下文。


  「李志卿那個白目死掉也沒關係吧?」夢囈般的言語飄來,龍儀的視線依舊膠著在天空。


  「那個下流胚子死了也無所謂。」

  「我沒差。」

  「不行!我怎麼能再坐看轄地發生兇案!」


  「三票對一票,我們不救李志卿。」跳下扶手,龍儀的聲音隨漸暗天色增加活力:「我們是凡胎肉體的人類,和魔怪對上也不是有百分之百的勝算。死一個人比死三個人來得划算,要打你自己去打!如果你能跟歪曲的『理』對抗的話。」

  被搶白一頓的社,猶有不甘的反詰:「既然我們都不能干涉『理』,今晚的集會有什麼意義?」

  卸下背包,龍儀從裡面翻出一包Salem和打火機。抽起最後一根煙叼在嘴上點燃,把包裝壓扁折起來扔回背包。

  「你的紫檀杖借一下。」龍儀咬著香煙,口齒不清地提出要求。

  「妳要做什麼?」緊緊攥住手杖,社戒心十足地瞪著她。


  「我要把跑出來的傢伙困起來,要是讓牠跑下山就麻煩了。」吐出一口煙,她直接從社手裡取走木杖。


  不像蘇奼癸那樣先做出特殊動作,木杖在她掌中風化,成為發出金色微光的細粉散開。

  不只在室內,光粉亦穿牆散開,整個學校都被包圍。除了學校之外,部份光粉飄向社,把他的衣服變成一般青少年在穿的服飾。


  「不錯吧?比你原本的古裝好看多了。」充滿涼煙味道的白霧漫開,龍儀滿意的咧嘴一笑。

  「妳怎麼可以……」看著身上簡單的T恤牛仔褲,社氣到不知該怎麼罵下去。結髻的銀色長髮散開,純黑色調的衣物襯托出他雪白肌膚與俊秀五官。

  「你一生氣就會臉紅耶!」原本走到窗邊的龍儀倏地出現在社身旁,富饒興味地戳戳他的臉頰,神不知、鬼不覺的移動方式著實嚇人。

  「不必妳多事!」他偏過頭躲開龍儀的手。


  前一秒還在社身邊的龍儀,下一秒已經站到樓梯口。

  宛如鬼魅般飄忽的行蹤,令在場的其他人心中一凜。他們都不是普通人類,但沒有人看出龍儀是怎麼過去的。

  「走吧。」不多做解釋,龍儀頭也不回的往下走。摸不清她葫蘆裡賣什麼膏藥的三人,不由自主地依言行事。


  當他們下山離開學校,和龍儀嘔氣的社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們要去哪?」

  「小七。」龍儀的語調非常理所當然:「我的Salem抽完了,要補貨。」

  「就為了這麼無聊的原因,妳竟然把我們帶離開學校!要是魔怪趁機害人怎麼辦?」聽她這麼說,超級認真負責的社不做他想地要轉身回學校去。


  「別想往回走。這次不是我主場,我做事可以不必顧形象。你很可愛,但還沒可愛到讓我下不了手。妨礙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龍儀的言語帶有無形力量,要離開的社赫然發現自己無法違背她的話語。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行人之間的暗潮洶湧,旁人只將焦點集中在蘇奼癸的妖魅與社的俊秀。

  買了煙和飲料,他們被迫陪龍儀坐在便利商店外的鐵欄杆。龍儀只從袋子裡拿煙出來,剩下的遞給暮冬:「我領薪水,請你們。」

  暮冬拿咖啡、社拿青草茶,蘇奼癸蹙起柳葉眉,勉為其難地選了礦泉水。

  「妳後來學喝酒了?」暮冬瞪著袋子裡僅剩的海尼根,聲音不掩責難意味。

  「嗯……因為研究所裡有些鳥人很機車,和他們相處很悶,悶到極致就會想抽煙喝酒。可是我這次買酒是因為晚點有需要……」像做壞事被抓到的孩子,龍儀不安地搔搔頭、迴避暮冬的視線。見她露出熟悉的模樣,暮冬伸手捏她的臉頰:「妳就不要被我抓到說妳沒事也抽煙喝酒啊!」

  被逮著小辮子的她,只能微微苦笑點頭。暮冬意猶未盡的多捏她一下子才放手,恢復行動自由的她揉揉泛紅臉頰。

  「我們還要在這耗多久?」氣惱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她言語力量的控制,蘇奼癸把對自己粗心大意的怒意發洩在始作俑者身上。

  將視線看向學校方向,冷酷之至的微笑浮現在龍儀脣際。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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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輪到李志卿值班。閒到發慌的他,決定出一份考卷給明天要上課的班級。

  挾怨報復般,他淨是選些既精細又旁枝末節的題目,密密麻麻地塞滿三分之二張考卷。

  當他弄得正起勁時,一陣陰風掃過他的背。一個寒噤打斷他的思緒,發現天色已晚的他,起身去上個廁所順便活動一下已經坐了一個小時沒動的筋骨。


  等一下是不是要叫賴彥廷先幫我叫一個外送便當呢?一想到正在山腳下警衛室當替代役男的大學同班同學,李志卿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和賴彥廷從大學開始就一直互看不順眼,不管什麼是他們都要比。長相普通的賴彥廷,憑著他三寸不爛之舌騙了一堆漂亮女孩讓他腳踏多條船。只有這個優點的他,讓交不到女朋友的李志卿恨得牙癢癢。

  現在讓李志卿有機會能使喚他,總算能稍微撫慰李志卿受創的自尊心。

  顧著要回辦公室打內線給賴彥廷的李志卿,沒有注意到他的笑聲一直在廁所裡迴響。


  仔細聽的話,還會發現那個笑聲裡還摻雜別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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