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琴師大人賞光,吾冒昧打擾了。』
  
  歡欣童音進入屋內,木屐落地聲,輕如草鞋落地。
  
  『琴師大人整裝,吾服侍您整裝。』
  
  疊蓆傳來被粗糙物品磨過的聲音,腐木之氣越來越近。
  
  坐起身,她任由女童為自己整衣梳髮。
  
  幾度肌膚碰觸到冰冷刮人物品,上頭細刺說明碰她的並非人體。依然不動聲色完成整裝,而後接過女童遞來的琴抱著。
  纖手微舉向前,女童立刻機靈地走到她前面,讓她手搭到自己肩上。
  不同於其他毫無掩飾的部分,女童肩膀墊著一塊絲綢,她的手放上去感覺不出異樣。
  
  『琴師大人,請隨吾行。』
  
  女童步伐不大,和她這個盲人的行速相近。
  自幼在此成長,她自然能分辨出身在何處。
  地面踩踏極微回震不同、沒被腐木蓋過的其他氣味、風吹拂的方向。
  
  成為琴師的過程,眼不見物使她其他感官更加敏銳。
  比其他樂師更加了解絃被撥動時風向變化、琴在冷熱季節有不同味道。
  讓整個人化為琴的一部分。
  
  她知曉她們走往村外,接下來路會益發崎嶇難行。
  
  驀地,憶起從某位大人宴席間聽聞之事。
  
  多年前,有位與她同樣盲眼的琵琶樂師,深夜受邀演奏。
  一連數夜邀約,終是有明目者差察覺異樣。
  而後——
  
  『琴師大人,已到宴處。』
  女童停下腳步。
  
  雖心內思事,她並未全神與之。
  來此路線繁複,無損其覺察身處何地。
  步方停,已知身在村外一里荒山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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