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呢?」
  
  長長舒口氣,正看著的信上,一點水珠把墨暈開。
  我知道是發生什麼事,卻只是將那滴水往下抹,連同下一個字一起潤染。
  
  人名成為一撇深淺綻如墨花的痕跡,滿是相思的話語,全都給了殘缺名。
  
  『他是惦我的,他是!』幽魂嗚咽泣語。
  纖指輪廓淡渺,徑直穿透紙張,連捧信展讀都無法。
  唯獨淚水仍如實質,只是更冰涼些。
  
  替她唸信,自然被哭化的字就照殘餘部分讀。
  
  「可元良娣應知余相思,千里迢迢不得見。日羨天雁翔卿處,夜嘆河魚游芳居。寤寐皆念——」
  
  綿綿情意訴衷心,任誰聽了幾乎都會動容,認為那是同自己說。
  
  『謝謝妳,阿妧。』音調哽著抽噎著,衣袖掩面哭泣的她不忘跟我道歉:『耽誤妳北上安排,可若沒妳又無人能見著我,無從得到殿下音訊——』
  「東妃,不妨事。去也是為人妾,我不樂意。」望著她,我心底五味雜陳。
  
  窗外雞鳴,她如煙消散,我知她過幾日還會再出現。
  只要太子信來。
  
  「徒勞相思以淚償。」嘆息著將信湊在要燃盡的燭焰上,除了沾淚那塊其餘都成灰燼。
  
  「阿阮。」唸她的名,染墨指稍沾點冷茶,再度嘆息著抹去鯉盒上「予阿妧」的朱字。
  
  「那人早就忘記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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