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師」,人們如此稱呼她。
  沒有人記得她原本叫什麼名字,是怎麼由一介無依盲女成為遠近馳名的琴師。
  彷彿她生來即是奏琴工具,而不是一個活人。
  
  不知是本性抑或是後天環境養成,琴師平日也是沉默寡言。
  長年眼盲生活,讓她幾乎能打理自己大半生活起居。
  為了吸引更多慕名而來,但求琴師演奏一曲的貴族,村人也或多或少關照她一下。
  
  不起眼的小漁村,因為這名藝高傲慢的盲眼琴師而漸漸有了名氣。
  
  這日,被邀去演奏的她,乘著大人的牛車回到住處。
  讓下人攙扶到屋內,渾身痠痛疲倦的她,把琴放好就直接伏地而睡。
  從疊蓆的涼度,她知道現在已經要是亥時末。
  可她很倦,只能奏琴的身體過度勞累,連手指都無力抬起。
  
  意識昏昏沉沉之際,感覺到一股腐木氣味從門口飄來。
  
  『琴師大人在嗎?』
  脆嫩女童聲音傳來。
  『吾等夜宴,欲邀琴師大人奏曲增光。琴師大人允否?』
  
  本來,她是不願去的。
  
  深夜來訪,又無牛車從僕同來,定非良宴。
  可是女童聲音帶來的氣味,勾起她的回憶。
  
  破舊長屋其中一間,那個美麗婦人珍愛的陳舊木盒。
  除了琴的木與油味以外,就是女人身上香氣,還有明明腐朽卻沒有被丟掉的木盒味道。
  她從小聞那些氣味長大,盤據大部分記憶。
  
  封閉又豔麗的空間,琴聲、手指觸感與令她沉醉的氣味。
  
  「好,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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