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語

　　如羅瞬所擔心的，張老師一聽就立刻起身。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天有事。我看我還是改外帶好了。」她有些尷尬的掏出錢包要付帳，眼角餘光還偷偷打量著「桐野」。

　　「是我忘了跟人家有約，怎麼好意思再跟妳收錢。」做好張老師早餐的羅瞬，飛快把東西裝好給她：「這餐算我請客。不好意思喔！」


　　「桐野」雙手環胸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們的互動。即使張老師的年紀大她許多，但身為「司書」的女兒，她很懂得如何用氣勢壓制人。

　　直到張老師離開，她才繼續跟羅瞬交談：「我本來應該是百分之百不會被任何人看到我來找你的。」


　　聽她這麼說，羅瞬知道她一定要開始追問起讓她的預測系統失準的原因。

　　如果不說出老鼠的事，她一定話把系統測不準的變因歸咎到張老師身上。可是這也只能瞞過一時，「桐野」總會察覺還有其他變因造成干擾。

　　有某些程度來說，羅瞬之所以會過那麼單調的生活有一部分是因為習慣。他是「桐野」的預測系統第一個實驗者，所以很多地方都盡量把變因減少方便「桐野」做修正比對。他也不討厭簡單生活，於是連現在半退休狀態時也沒改掉以前的習慣。

　　現在多了老鼠在身邊，即使老鼠幾乎沒有讓他的生活作息有改變。但對於「桐野」精密的系統來說，已經是一個足以讓「桐野」預測產生誤差的大障礙。


　　看著他收拾關店，「桐野」冷冷的丟出一句：「變因是剛才那個女老師嗎？」

　　「妳為什麼會這樣想？」羅瞬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你到現在還是暗戀老太婆。」她說得天經地義，而且準確命中羅瞬心底多年沉痛。

　　「所以我會特別迷戀女老師？」不可置否地挑眉，羅瞬把鐵捲門拉下。

　　「她的打扮就跟以前的老太婆一樣，而且你找的女人都是那副德性。」和羅瞬共同生活十三年的「桐野」，把他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喂！這是兩碼子事吧？」知道老鼠在樓上可能聽得見談話內容，羅瞬想盡快把「桐野」帶離店裡。

　　「才不是，你心中還是一直有她。當初你會想跟我做愛，也是因為我是她女兒，只是你發現我和她不一樣所以才搬出去。」一反常態的，平常寡言之至的「桐野」出言抱怨。

　　「我們一定要這樣吵嗎？」羅瞬肯定老鼠一定聽到「桐野」的話，他沒由來的感到煩躁。


　　把迪奧的鑰匙丟給他，「桐野」率先上車。

　　無奈地把「今日暫休」的紙條貼上，知道自己一舉一動都在「桐野」監控範圍的他，連稍微抬頭看一下二樓都沒有。

　　「我出門了。」低聲對著鐵捲門告別。少了老鼠回應的「路上小心」，羅瞬總覺得不太自在。


　　「要去哪？」把安全帶繫上，羅瞬等候「桐野」指示。

　　還在生氣的「桐野」，丟兩張遊樂園入場券到儀表板上。

　　看來今天難過了。在心中苦笑，羅瞬看了一下「桐野」在衛星導航上設的路徑，發動車子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