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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月,妳為什麼不逃?待在鏡月體內的曙民,為她的處境感到憂心。妳明明沒做錯事!留下來只會被斬首啊!
  「要是我逃走,絕麟一定會被問罪。我活下去的話,妳要怎麼辦?」看著拘束行動自由的枷鐐,鏡月平靜到不像將受極刑之人:「我不在此劫死去,往後萬劫的『我』都不會存在。我若不死,妳又如何能誕生?」
  沒有我大家會更幸福。沒有鏡月的話,哥哥會很難過。曙民帶有自我貶低意味的話語,鏡月並不認同:「伊歧姽嫿會選擇妳作為她干預命運的對象,一定是妳具有無可替代的重要性。連妳都不相信自己的話,我又怎麼能相信絕麟承諾愛我永劫不變呢?」

  「以前的天牢也是這副德性。」一名女子憑空出現在鏡月面前:「華胥絕麟揭開轎簾了,準備送她回去。」
  女子除了普通人都有的雙眼外,額上還有一隻眼睛!銀色瞳仁使得瞳孔更加明顯,每隻眼睛都有兩個瞳孔!三眼六瞳的特異樣貌,讓曙民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奇怪,我是不是曾經看過她?

  「有勞妳了,『陰瞳素女』。」鏡月閉上眼睛。
  「叫我伊歧姽嫿!」她有些生氣的聲音傳到鏡月耳中,同時也被曙民「聽」見:「我可沒上登仙台報到,才不是什麼素女!」
  「是我失言,請別見怪。」不卑不亢的向她道歉,鏡月的態度意外地撫平她的怒火。

  失去鏡月的視力,曙民反而想起為何她看起來似曾相識的原因。雖然眼睛不一樣,但她是小時候幫我算命的那個大姐姐沒錯!
  野獸的嚎哭聲從門外傳來,鏡月擔心地催促她:「請快將她送回吧!行刑時刻要到了!」

  「史光民,我讓妳能看懂妳自己抄的《森羅萬象》偽典,要幫哪邊妳自己決定。」事情交代完,她唸起令曙民聽了感覺意識漸漸渙散的咒文。


  再一次醒來時,曙民已經回到自己身體。


  和上回一樣,被流水附身施法的曙民又虛弱到需要人家照顧。這次,玉三連幫金三端餐點進房間都不肯。
  從璞主那得知自己魂魄被綁架期間所發生的事,曙民能理解玉三的心情。雖然她個人對玉三是害怕大於喜歡,但突然被告知說他們已經因黃帝繼承者的命令而注定在一起。她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和玉三結婚的樣子,而是「和番」和「政治婚姻」之類的詞彙。

  一連三天都沒看到玉三,和華胥閒聊的曙民大膽地說出對玉三的看法:「他地位很高沒錯,不過我怎麼看都覺得他很像乩童吔!與其要我嫁一個脾氣比我怪、長得比我漂亮又比我像女孩子的男生,不如嫁給哥哥還比較好!」
  聽到曙民這種比較級結論,華胥感覺有點哭笑不得:『要是沒有姬御三妳就不覺得我好了嗎?』

  「才沒這回事!」腦中閃過附在鏡月身上那段時間看到的過去,曙民心頭泛起一股幾欲落淚的疼:「哥哥是世界第一的好人!」
  細心如華胥,怎麼會沒注意到她的情緒轉變。自幼便知曉華胥身分的她,從沒叫過華胥的名字。在魍魎山上,她卻叫華胥「絕麟哥哥」,加上那股鏡月特有的香氣。疑惑彷彿鬼魅般糾纏他的心緒。

  想問,又不能問。
  原本比雙生子更親暱的兩人,開始出現無形距離。

  「哥哥——」
  你看到的是我、是「史光民」對吧?

  『怎麼了?』和往常相同的溫柔,這樣的華胥讓曙民把要脫口而出的問題調換:「你能不能把大家叫來?我有些是想跟大家說,是伊歧姽嫿要我轉達的。」
  沒多問什麼,華胥貼心地依言行事。就算玉三有千百個不願意,還是因為「伊歧姽嫿」這個名字而被金三拖去見曙民。

  已經可以起身的她,環視房裡所有神人。
  從前生回來之後,曙民更加確定自己是個普通人。即使鏡月能力高強,但萬劫之刑卻將她所有力量封印。她既沒力量也無記憶,充其量只是剛好擁有上古罪神魂魄的人罷了。
  伊歧姽嫿看起來不太像壞人,也曾經給予曙民實際幫助。在見識過古神鬥爭之後,她決定先弄清楚伊歧姽嫿的背景。

  「你們有能告訴我,伊歧姽嫿到底是什麼神?她為什麼好像很強卻名不見經傳?」神色凝重地看著眾人,她心中似乎另有盤算。

  金三和玉三以眼神討論該由誰說,最後做出決定。

  「在說伊歧姽嫿之前,我必須先解釋關於『女族』的事。」金三頓了一下,斟酌說明用詞:「女族是上古時期的特異民族。她們的力量極強卻非常低調,不設國家而僅以姓名中含有『女』字作為標記。女媧娘娘、嫘祖、嫫母等許多在歷史上被記錄下來的女性都是女族人。像我『武威玄女』的封號,也是擁有嫫母女族人之力的代表。黃帝系譜中,姬姓據說也是因為有眾多女族臣服而另立出來為代表。」

  華胥露出嘲諷微笑,似乎對金三的說詞不以為然。平常不管聽到什麼都全盤相信的曙民,沒有像先前一樣興致勃勃地聽。
  從曙民被救回來之後就一直注意她的娑伽羅,憂心於她的細微改變。小民,妳是遇到什麼事?為什麼變成這樣?

  「伊歧姽嫿是舜帝和女英的孩子。她生下來就具有三眼六瞳的異相,是天生便具有仙人資質的異人。六是陰之數,陰體陰瞳的她,能看到其他仙人看不見內容的天書《森羅萬象》,還破例在正式升仙之前就得到天書。《森羅萬象》讓她通曉古往今來各界之事,堪稱是上古之世的天才。」
  『可是你們追殺她,連和她往來密切的華胥氏族也以升仙為名一併抹除。』沒有特別揚高聲調,華胥的話語依然不掩恨意。

  果然……聽過雙方說詞,對照自己七魄回到前世時所見之事,曙民的心開始抽痛。結果……連金三都會騙我。那我還有誰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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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宮妖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