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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丫頭身上有《梧隱誌匣》作者的法術。」附在曙民身上的流水,神色複雜的指著額頭:「這裡有道法印,不知裡面是封了什麼。我感覺到有股奇特的力量,讓她身上沒有負責紀錄凡人善惡的三尸神卻也沒被天界察覺。」

  流水驚人的發言,令在場眾人整齊劃一地望向她。

  「難道你們都沒懷疑過,丫頭為什麼能毫髮無傷地抄完《梧隱誌匣》嗎?」掌握到其他人疏漏的關鍵,流水得意地蹺起二郎腿:「絕麟帝你真的眼裡只有丫頭,其他什麼都不管了。我看過丫頭的記憶,你們不是在小時候就和一個奇怪的女人見面?她就是《梧隱誌匣》的作者伊歧姽嫿。」
  「然後呢?這和小民被抓有什麼直接關係嗎?」剛和璞主吵完架的玉三,話裡充滿火藥味:「我不認為趁人不備時占用別人軀體的傢伙說的話值得相信!」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丫頭回來與否不關我的事。會用她的軀體只是因為她人不壞,要是絕麟帝把她魂魄救回但身體死透爛光一樣沒用。」流水漫不經心地把玩長髮,沒有要和玉三開打的意思:「待在丫頭身體又不能使用力量還得細心照料。若你認為我在裡頭不妥,我出來也無所謂。」
  「不,請妳留下來好好照顧小民的身體。」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金三阻止流水離開曙民身體。

  『方相太子,你會吩咐小光別穿紅衣,代表你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邪法對吧?』華胥繼續先前的討論內容。
  深深呼出一口氣,玉三點了點頭。
  「對方是用類似『河伯娶妻』的邪法。讓小民變成『新娘』的狀態,這樣連你都感應不到她。」玉三倏地站起來,下意識地踱起禹步:「我本來以為小民不要離家就沒事了,結果還是少算一著!雖然小民有『嫫鏡』守著魂魄,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持續『新娘』狀態,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身為原住民的璞主即使聽得到玉三和華胥的對話,卻不清楚其中含意。偏偏現在又是救人的緊要關頭,讓她不知該如何插嘴發問。
  從他們聚會開始就坐在流水旁邊的娑伽羅,若有所思地盯著眾人。璞主疑惑的表情,自是逃不過她的法眼。
  『璞主,妳有什麼想說的?』彷彿蘊藏熾人火焰的緋瞳望向璞主。
  「啊?我嗎?」正在研究要怎麼發問的璞主,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新娘』很危險?」
  聽到璞主的問題,玉三搖頭嘆息繼續走他的禹步。始終很有耐心的金三,開始解說這個被現代人遺忘的典故——

  「古人認為,女孩子在出嫁途中是最容易發生危險。新娘在離開家門時,就已經失去娘家的庇護;在她完成婚禮前,夫家的神靈也不會保佑她。沒有任何守護的新娘,是凶神惡煞最好下手的對象。為了保護新娘,才會讓她戴上鳳冠霞披使人無從分辨,以花轎使她和天地分開。在花轎內的『新娘』與這個世界完全隔離。除了迎親隊伍之外,沒人知道『新娘』在哪裡。如果迎親人員要殺『新娘』,在這個世界是『不曾發生』也『不構成殺人罪』,因為死者不存在於天地間。」

  「妳的意思是說,小民現在沒有祖靈守護,誰殺她都不會受到懲罰是嗎?」璞主激動地抓住玉三手臂,表情既驚愕又擔憂。
  沉重地點了點頭,金三的表情沒比璞主好看到哪去。
  「喂!何玉三!你不是很厲害的頭目後代嗎?想辦法救救小民啊!」對於曙民被抓,璞主似乎非常愧疚。平時都叫玉三死人妖的她,很難得地喊了玉三的名字。

  「吵死了!」玉三重中捶了木桌一下,實心厚木桌應聲裂成數塊:「誰不想救小民!找不到人要我們怎麼救?誰知道那個見鬼的魍魎山在哪?『劫親陣』的威力非同小可,光我一個人去破陣搞不好還沒到轎子前就被宰了!不能幫到忙的人就別吵!」
  玉三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令眾人陷入尷尬的沉默。

  與先前兩次交鋒不同,這次他們只有挨打的分,甚至還讓對方在自己的地盤擄人成功。面對有備而來的敵人,他們即使有充沛的戰力依舊處處受制。不安在眾人心中發芽,但又被刻意忽略。

  『姬御三。』華胥飄到玉三面前;『我知道破陣之法,也具有破陣之力,唯一的問題是我沒有肉體。要怎麼做,你自己拿捏。』
  從初次見面至今,華胥一直避免任何和玉三交談的機會。雖然玉三不明白個中道理,但還是配合著不主動和他接觸。現在他不但和玉三說話,而且喊的是「那個名字」,玉三想不回應也不行。
  「你想借我的身體是吧?」揉揉額角,玉三思索著該如何和他解釋。

  『別跟我說天規,我並沒有列入仙班。我以絕麟帝的身分向你借萬金之軀一用,並沒有委屈你。』說到這裡,華胥突然住口不說。墨玉似的眼睛盯著玉三,彷彿是從玉三眼中找到什麼令他在意的東西。

  一抹苦澀微笑浮現於華胥脣際:『現在的問題只有一個,你想不想救小光?』

  毋需任何動作,華胥好像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就夠令玉三不安了。
  他……該不會是發現了吧?自認為已經把所有心事隱藏很好的玉三,下意識想移開視線。可是當他察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時,馬上強迫自己看回去:「我要救小民!」
  『很好。』華胥的微笑由苦澀轉為殘酷。他將化為簪子的玉璽恢復原狀,開始發號施令。

  『姬禁三,我要向妳借伏魔刀;姬御三,把月老招來;吉兒妲去換上祭服;娑伽羅,妳去借淨瓶來;姜流水,準備開地河。』

  下了這一串看起來沒什麼關聯性的指示後,華胥飄到屋外的空地開始布陣。


  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的其他人,滿懷疑惑地依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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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宮妖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