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梓急忙把裙子壓下,但也於事無補。

  果然如我所料。當我們安全之後,康德梓殺氣騰騰地轉過來看我。

  「你……剛剛都聽見了吧?」紅暈尚未退去的康德梓,看起來比平常可愛多了。

  想也知道,她會這麼說只是問好玩的。不管我點頭或搖頭,她都會想辦法堵我的嘴。
  當然,我敢留在這沒烙跑自然有我的絕招。

  「妳的頭髮。」為了強調重點,我還伸手比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雖然我覺得灰髮很適合她,但我得確認她希望整件事的保密程度到哪。

  「你不要再裝傻,是『哲學士』的話就好好跟我進行『論戰』。」忽略掉我的提醒,康德梓繼續緊咬著問題不放:「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剛剛我說的資料,你全部都聽見了對吧?」

  「是啊。我不但聽到了,而且還看到了。」好整以暇的回答她,我滿意的看她白皙臉頰再度變紅:「我回答妳的問題了,但妳還沒回答我什麼是『哲學士』?剛剛那隻大手又是什麼?妳又是怎麼改變髮色?」

  瞇起靛藍眼眸,康德梓仔細打量著我。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的我,乖乖站在原地給她看。

  雖然康德梓是一板一眼到讓人會抓狂的傢伙,卻也是個好班長。在我莫名其妙從科學班被轉到洋妞班的這個禮拜,班上除了本來就常跑來科學班打混的禮思之外,只有她非常盡責的讓我融入班級步調。其他女生一聽到我是科學班轉來的,不是掉頭就走就是敬而遠之。

  「你是怎麼打開『真理之門』的?」她丟出這個問題,表情嚴肅到好像我答錯了就會自體爆炸一樣。
  可惜她用錯詞彙,聽到在漫畫裡曾出現過的「真理之門」,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看起來正經八百的康德梓,居然是個有點秀逗的ACGN愛好者。

  我從口袋掏出妃送的髮夾,把其中一端凹成特定角度再丟給她:「妳只是把門鎖起來,我用工具把門打開,事情的真相就是那麼簡單。」

  不可置信地打量手中的髮夾,看起來大受打擊的她低頭小聲自言自語著。不只是手,連嬌小身軀都隱隱顫抖著。
  看她這副就就算沒哭也快哭出來的模樣,我也不好再多問什麼。畢竟我可沒有為了滿足好奇心而傷害他人的嗜好,今天就到此為止。

  「既然妳寫信約我到頂樓只是要確認我是不是『哲學士』,現在確認完畢我先回去了。」走過去把妃的髮夾拿回來。這時我才聽到她在反覆說著一句話——

  「這根本就是作弊!」

  雖然說宗教、政治和ACGN的狂信者是我列為最該敬而遠之的三種人,但看在她剛剛救我一命的份上,我還是給她個台階下。

  「對於科學家來說,要達成目標的方法不只一個;只要能成功的方法,都是對的方法。」溫聲告訴她科學班的格言,我髮夾折回原本的模樣收好。雖然這麼說有點狡辯,總比讓她把焦點放在覺得我作弊或為什麼我會開鎖來得好。

  我這樣好心安慰,回過神來的她,氣憤地向我大吼:「我才不承認你是蘇妃雅的伴侶!」

  「我愛蘇妃雅。」簡單的一句話,便讓她的頭髮恢復黑色。我仔細觀察過了,沒有任何特殊手法。真有趣吶!

  我還沒來得及問她,為何知道我和妃交往的事,她已經一溜煙地跑下樓。
  莫名其妙被罵的我,也只能自認倒楣的搔搔頭,跟在她面下樓。只是好奇心沒得到滿足的我,決定蹺課去找罪魁禍首索賠。


  如同往常,妃在我敲門之前,就先打開專用辦公室的門:「我茶泡好了,要一起喝下午茶嗎?」

  進去順手把門鎖上,我坐到沙發等她把茶端來。

  墨黑長髮用絨布髮圈束成馬尾,普通班制服穿在她身上,照樣襯出她穠纖合度的身材。即使只看背影,妃還是一樣吸引人。
  一想到這個正妹是我女朋友,我總有股想得意大笑的衝動。有女友如此,難怪康德梓會找我做奇怪的單挑!

  「怎麼了?笑得賊兮兮的?」把茶跟餅乾放桌上,妃露出微笑等著聽我說明。

  光看妃的外表,不知情者大概只會把她當成女大學生吧?

  「妃,當初我跟妳提出交往要求時,妳說『會有很多挑戰必須克服』不只是妳年紀比我大或實習老師的身分吧?」我最喜歡和妃說話不用拐彎抹角這點。她不是那種說到敏感話題,就會當場哭給你看的女孩子。

  「是啊!剛剛有個『無理』被擊退。應該是康德做的吧?」即使說到應該是秘密的事,妃的態度還是一樣坦然:「你想知道什麼呢?」

  「嗯……」拿起其中一杯紅茶,我按照和自己的關聯性強弱發問:「先從妳的事開始說吧!」

  原本要坐下來的妃,因為我的問題而稍稍停頓。

  「你問了個好問題呢!」妃的笑容混入一絲苦澀:「從我有記憶以來,就被人叫『蘇妃雅』。以科學的角度來說,我是擁有高智商的人類;但是用哲學角度來看,我是『真理』的實體。」

  很好!先是不合常理的空中巨手,再來是魔法少女一樣的班長,現在連我的女朋友也是真理代表。

  如果只有一件怪事,我還可以歸為有趣。但現在一次來三個,而且還彼此有關聯性。這肯定比和實習老師交往的機率還低!

  「唔……那妳能不能順便解釋一下,『真理』到底是什麼?」先把茶杯放下,我做好會看見任何光怪陸離情況的心理準備。

  「你確定要知道嗎?後果可能是會與全部真理愛好者為敵喔!」妃體貼地提醒,但是對於好奇心不是超強這種普通名詞可以形容我來說,這句話說了跟沒說沒什麼兩樣。

  「朝聞道,夕死可以。」我兩手一攤,等著妃出招。

  臉上出現帶點促狹的微笑。妃慢慢踱到我身邊,慢慢俯下身來。

  然後,我們的脣,重疊。



  我……我……我……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妃溫暖的大腿上。

  「你醒了?」妃憂心忡忡地低頭問我:「有沒有覺得頭痛或想自殺之類的?」

  搖頭,但往上看的美妙風景讓我不想太早起來。果然以膝枕的角度看胸部會比較大!

  大概是我有了什麼該有的反應,察覺到的妃伸手蓋住我的眼睛。

  「光是親你一下,你就受不了『真理』的衝擊,別再動歪主意。我們只能純談戀愛!」

  妃的手很溫暖,讓我順從地閉上眼睛享受她的溫度。

  老實說,剛剛那個吻的確是很夠衝擊。

  不是因為那是我們交往兩週以來的第一個吻,也不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跟女朋友接吻。

  在我們嘴脣相觸地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從身體裡噴湧而出。
  硬要形容的話,大概是我第一次在家裡克難做出愚人金時的快樂,再乘以一億倍左右。因為太興奮了,導致大腦為了避免超過身體負荷上限而暈倒。

  不過既然醒了,就代表可以再繼續了。

  「我昏倒多久?」
  「大約一個小時。」妃的聲音帶點不安:「你還想繼續問下去?」

  「如果我那麼容易就放棄的話,在我知道妳是負責帶洋妞班的實習老師時就會提分手了。」雖然說這樣躺很舒服,但不是講正經事的好姿勢。移開妃蓋在我眼睛上的手,我翻身坐起來:「剛剛被『真理』來這一下,我的智商會不會爆增個三百?」

  聽我這麼說,妃微糾的眉頭頓時舒開。

  「也不會那麼誇張,只是你的思路會比以前更加靈活。『真理』不是主動給予,而是要自行探尋的。」或許是認為我應該不會再受到影響,妃沒像之前那樣嚴肅。

  「也就是說,妳不能親我,但我怎麼親妳都行囉?」故意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我作勢向妃靠近。

  妃好整以暇地坐著:「你不想問問題了嗎?」

  嘖!被抓到弱點了!我在心中暗嘆,不過也沒多可惜就是了。比起隨時可以做的親親抱抱,搞清楚我是蹚到什麼渾水比較重要。

  「妳剛剛說的『無理』是不是之前那隻半空中出現的巨手?」回想起那個玩意兒的樣子,我怎麼想都不覺得那是幻覺:「那個東西又是什麼?」

  「那個只是『無理』的一種型態。只要是不合常理的一切,都是『無理』。」妃的表情變得非常凝重:「不管是憑空出現的巨手或是校園霸凌,這些都是『無理』。只要有這些『無理』的存在,世界就隨時會被毀滅。」

  喂喂喂!這會不會太過分了?連世界末日都跑出來了!要不是妃是我的女朋友,我大概會認真問她是不是開玩笑。

  依這個情況推斷,接下來應該就會出現妃是世界支柱,然後送我一台不知打哪來的巨大機器人。拿到巨大機器人之後,我就得開著它到世界各地甚至外太空去跟那些「無理」打。

  大概是從我的表情中看出端倪,妃補充說明:「如果今天空氣成分中的氧突然變成氦會有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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