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雨音的視線,朱砂不以為意地說道:「他們這些凡鳥光是看到鳳凰就要朝拜了,見到我會害怕也很正常。」
  「這個不重要,妳還是先跟我說那個小東西是從哪來的。」一心想知道答案的朱雀,索性走到雨音身邊捲起她的袖子。看到纏在上臂的緞帶,朱砂訝然驚呼:「才這麼一點而已!那玄武根本沒得比嘛!」

  「那個……」雨音小心地開口:「朱砂女士,妳知道這是誰送的要做什麼?」
  「當然是跟那人好好比劃比劃!」朱砂放開雨音的手,理所當然的回答。

  又打!科林斯是哪裡惹到你們了?怎麼沒有哪個人要他好過的啊!雨音覺得好頭痛,甚至考慮要把緞帶還給科林斯。

  瞧見雨音的表情變化,朱砂露出促狹笑容:「看來妳是捨不得情郎有事。也罷,反正這樣的強者躲不久。今天就不問妳了!」
  「情、情郎!」雖然朱砂說話用詞比較老式,可雨音還是聽得懂她在說什麼。見她誤會,雨音連忙澄清:「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妳的臉都紅了。」朱砂伸出食指刮了一下雨音泛起緋雲的臉頰,捉弄她地調笑:「這樣叫做普通朋友?我才不信!」

  不想再就這個話題打轉,雨音向她提起來意:「朱砂女士……」
  「別叫我女士。」朱砂打斷雨音的話:「妳的實際年歲準比我還大,我可不想被叫老。直接叫我的名字便成。」

  「好的。」和祀稻相處久了,雨音也染上一點他的說話習慣:「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訪是有事相求。司晨玥!司晨玥——」
  司晨玥依舊懼於朱砂的威壓,一動也不動地伏在地上。可是細看她的表情,誰都知道這不是她心甘情願下拜的。

  祀稻的處方箋在她那裡,如果不讓她起來也沒得拿。無計可施的雨音,只能自己上前去拉她起來:「司晨玥,祀稻給妳的處方箋在哪?」

  雨音的動作似乎在不經意之間解開朱砂的壓制。只見司晨玥跳了起來,滿頭冷汗大口喘氣。

  本來意在教訓司晨玥無禮的朱砂,見自己的小法術被化開卻也不生氣。笑吟吟地看著雨音,心情非常的好:「妳這隻小母雞倒是硬氣。明明只要順著我的氣場乖乖罰跪就沒事了,偏生就是要和我對抗。若非妳修為不錯,現在恐怕早就見閻王去。」

  光是反抗就用盡全力的司晨玥,根本沒力氣回話。靠著雨音的身體,她抬起顫抖的手指指上衣口袋。
  會意的雨音,從裡面拿出祀稻的處方箋。確定司晨玥能夠自己站好之後,她才上前將處方箋遞給朱砂:「這是醫生交給她的處方箋。」

  「喔!醫生把治病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我能治人家什麼?」好奇的朱砂接過處方箋來看,知道祀稻的醫囑後卻笑了出聲:「原來是這個啊!小事一樁。」

  看不懂處方箋上文字的雨音,偷偷瞄了一眼司晨玥。只見司晨玥也是一臉茫然,似乎也看不懂處方箋內容。

  「既然是醫生的處方,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應了。」將處方箋交給羽翮,朱砂說出她要幫忙的事:「從今天開始,小母雞就留在我這裡學泡茶。在她還沒泡出最基本的『澄心』之前,別想離開這裡。至於夏姐姐,要留要走我都不反對。」

  「咦?」

  雨音和司晨玥異口同聲驚呼,完全沒想到祀稻不是叫朱砂傳授司晨玥法術,反而是要朱砂教司晨玥與戰鬥毫無關係的泡茶。

  「妳不是開玩笑吧?」稍微恢復力氣的司晨玥,踏著蹣跚步子向朱砂靠近:「我是要變強救人,為什麼要學泡茶?」
  「失禮的傢伙,退下!」身高只到司晨玥腰際的羽翮,架式十足地擋到朱砂前面。
  見羽翮仗著朱砂的勢對自己大呼小叫,司晨玥有種要給這隻小小鳥教訓幾爪的衝動。

  雨音一見情況不對,立刻過來打圓場:「既然這是醫生的意思,我們自然是會照做。可是司晨玥下週要去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妳是說這一代的金烏對吧?」曉得雨音要講什麼,朱砂乾脆把話攤開來說:「正巧曇花那丫頭多事弄了一張邀我的帖子,我不想去參加那種喪禮壽誕大婚全混在一塊兒的筵席。可我再怎麼不想去,也不會隨便派連泡個茶都不會的人去丟我顏面。如果這隻小母雞能達到我基本要求,讓她代我去倒也無妨。」

  聽到朱砂這麼說,司晨玥的眼睛都亮了。
  昨天鎢就已經說得很清楚,她不准病還沒好的司晨玥參加她的婚禮。即使司晨玥是家主的妹妹,沒有鎢的同意也沒辦法進入婚禮會場。

  如果是以「朱砂的代表」身分去,以朱砂貴為朱雀的崇高地位,即使是鎢也無法趕她走。

  當下司晨玥毫不猶豫地向朱砂跪拜:「請朱砂大人授我茶藝。」
  「起來吧。」睨一眼跪在地上的司晨玥,朱砂也不客氣:「別開心的太早。若是妳再泡出那種糟蹋我茶葉的東西,我可是會把妳做成燒雞。」
  「多謝朱砂大人!」司晨玥神采奕奕地站起來行禮,一掃之前頹喪模樣。

  「那……我也留下來好了。」擔心司晨玥太衝動,雨音也向朱砂拱手:「這段時間就有勞朱砂費心了。」
  「妳要留下來是再好不過!我歡迎都來不及哪!」朱砂忙不迭地回禮,比起對於司晨玥的高傲,她似乎很喜歡雨音。知道雨音掛心著司晨玥的事,她便速戰速決的吩咐羽翮:「妳先泡一壺『澄心』讓小母雞嚐嚐。」

  「是——」羽翮拉長音的回答,說明她有多不願意泡茶給司晨玥喝。嘟著嘴刻意拖著腳走出去,提了一桶新水回來。

  在羽翮來到放置茶具的桌子前時,所有孩子氣的神情舉止全都從她身上退去。
  無論是升炭火、烘茶葉、燒開水等,所有動作她都以一種獨特節奏在進行著。在她周圍散發出寧靜平和的氛圍,彷彿天地間除了眼前的茶之外再無他物。光是看到的動作,也讓旁人跟著覺得心中的雜緒一一沉澱下來。

  本來只是想模仿她的動作泡茶交差的司晨玥,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的動作吸引。揪緊的眉頭逐漸放鬆,眼中的焦躁也慢慢淡去。

  羽翮泡出來的茶,也如同她的動作給人的感覺一樣。清透翠綠散發淡淡香氣,讓人想要好好品嚐。

  「請用。」少了之前的尖銳排斥,在泡茶的羽翮像是換了個人似地溫和有禮。受到她影響的司晨玥,說話也變得很有禮貌:「謝謝。」

  接過茶的司晨玥不急著喝,反而是先看望著羽翮幾秒才低頭觀茶,聞香之後淺飲一口。
  司晨玥深深呼氣,對眼前的朱砂輕聲說道:「我瞭解了。」
  「妳還不瞭解。」朱砂斬釘截鐵地說:「要不為外物所囿才能泡出『澄心』,妳光是那個束胸就把心界鎖住了。」

  沒料到朱砂會突然提到貼身衣物,司晨玥有些尷尬地盯著朱砂。不過朱砂可沒打算顧及她的心情,直接吩咐羽翮:「帶她去換衣服。如果她再穿什麼奇怪東西,就把茶葉全收起來。」
  得到朱砂的授權,羽翮興高采烈地領著司晨玥去更衣。

  幾分鐘後,一臉奸笑的羽翮和不斷想把領口拉高、裙襬拉低的司晨玥再度出現在大廳。

  「妳、妳……」雨音失禮地指著換上女裝的司晨玥,「妳」了老半天還是說不出話。畢竟她對於司晨玥的印象一直都是男裝打扮,現在她V領短洋裝的模樣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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