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小姐,明鏡先生離開了嗎?」雨音問話同時也拚命向司晨玥使眼色,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要是明鏡先生在的話,我不答應成為司晨昊侍妾他也不能強留我下來吧!
  雨音天外飛來一筆的問句讓司晨玥呆了呆,瞧見暗示的她立刻會意:「明鏡先生還在。」

  即使司晨昊平時再怎麼目中無人,遇上明鏡多少有些顧忌。

  「雨兒,我知道妳在哪裡落腳,妳跑不掉的。」放開雨音之前,司晨昊猶有不甘地用手指抹走她傷口新滲出的血液:「妳很就會成為我的侍妾了。」
  重獲自由的雨音立刻躲到司晨玥身後,對著正在舔食指尖殘血的司晨昊說:「不會有那天的。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一定會跟明鏡先生說。」

  司晨昊沒有再答腔,但退回棕裡帶金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當她和司晨玥離開,他才低聲回道:「我們就來試試看。」

  等到離開司晨昊住處範圍,硬撐著打直脊背的雨音才放鬆下來。

  看著餘悸猶存的雨音,司晨玥忍不住唸她兩句:「妳不是能分得出我跟大哥,為什麼看到他不馬上求救?要不是我跟他心靈相通,妳恐怕真的就要被他吃了。」
  「我怎麼知道他會綁架家裡的客人?」照道理來說來者是客,所以雨音才會放心地跟有意圖謀殺自己紀錄的司晨玥前來。誰知道他們司晨家的人一個比一個脫序,差點變成司晨昊侍妾的雨音也覺得這根本是飛來橫禍。

  曉得這是自家問題,司晨玥轉移話題問道:「妳的部分已經結束了嗎?怎麼會到處亂跑?」
  「目前暫時是沒我的事。不過我有些事情想找妳弄清楚,還沒找到妳就先被妳哥抓去。」雨音小心觀察司晨玥的表情,謹慎地拋出問題:「我想知道關於你們家的事,方便找個不會有其他人的地方談談嗎?」

  「妳為什麼想知道?」司晨玥停下腳步,非常懷疑地打量著雨音。
  「鎢在妳家並不快樂,妳也是一樣不快樂。在這樣下去,妳們的心會生病。」面對司晨玥的眼光,雨音坦然回視:「我是醫生助理,不可能放著不管。而且妳哥的狀況我也必須瞭解個大概,免得下次又莫名其妙被抓去當侍妾。」

  和她對視一會兒,司晨玥轉個方向繼續邁步:「多管閒事的人命不長。」

  瞧她帶路的方向是往自己住處去,雨音開心地跟上去:「沒關係,反正我本來應該是長命百歲老妖怪。」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啊?」司晨玥哭笑不得的搖頭,緊繃著的肩膀放鬆不少。
  「這是事實啊!連玉寒魄那種五千歲的非人都不認得我是什麼,那我肯定是個超過五千歲的妖怪了。」雨音得意的說,換來司晨玥的吐槽:「要是活那麼久卻連點自保的法術都不會,像我這樣只能活個幾百歲就夠了。」

  「我只是失去記憶而已,說不定我恢復記憶之後可強咧!」知道司晨玥的本性不壞,雨音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她們邊鬥嘴邊往司晨玥的住處走去。

  有了拜訪鎢的經驗,雨音對司晨玥的住處沒抱多大期待。可是當她真的走進去時,依舊難掩訝異之情。
  司晨玥住處擺設和她哥哥差不多,怎麼看都不像是女孩子的住處。若不是位置不同,雨音會以為她們又走回原本的地方。

  司晨玥看了她的傷口一眼,像是被電到似地迅速移開視線:「隨便坐,我去拿醫藥箱來。」

  「不用啦……」雨音話才剛說前半,立刻被司晨玥瞪到把後半段吞回去。反正都已經止血了,不包紮也沒關係。
  「妳要自己走回去的話,不包也無所謂。」拿醫藥箱過來的司晨玥,也沒問雨音的意思就開始幫她包紮傷口:「也不想想妳的血有多香,我可不想要車一開出司晨邸的結界,就被受妳血液吸引而來的非人包圍。」

  摸透司晨玥是刀子嘴豆腐心,雨音也由著她去處理傷口。

  之前對科林斯的緞帶頗有信心的雨音,因司晨玥的話開始感到不安:「我的氣息應該跟普通人差不多,這個傷口又沒多大。真的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
  「不信妳可以現在就走出司晨邸,我大概連幫妳收屍都不用。」表現出自己的不滿的司晨玥,屈起手指往她頭上敲一個爆栗:「就是金蟬童子轉世都沒妳這樣的吸引力。不想讓醫生擔心的話,這點基本自覺請好好記著。」

  雖然司晨玥已經節制力道,對雨音來說還是很大力。揉著應該腫包起來的頭,她小聲頂嘴:「唐三藏是整個人被吃掉才有六十年功力,我隨便一點血就能辦到。」

  「然後妳想要趁機把月輪市和周邊都市的非人都引來大點名嗎?」耳朵很尖的司晨玥聽到雨音頂嘴,不客氣地捏一下她的臉頰以示報復:「妳還真有話講。」
  「我當然知道要照顧好自己的安全啊!不然祀稻會擔心。」揉揉泛紅的臉頰,雨音順口補一句:「小母雞,管家婆。」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剛落,雨音就感覺到有股拂面生疼的風掃過臉龐。眼角餘光閃過一抹膚色殘影,附帶讓她嚇一跳的聲音。

  「磅」

  順著殘影方向看去,聲音是司晨玥的拳頭把沙發打破發出的。要是再偏個幾公分,破的就會是雨音的腦袋了。
  被司晨玥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到,雨音臉色「唰」的瞬間變白。她連動都不敢動,直盯著司晨玥,深怕司晨玥一個不高興又落下第二拳。
  沒有多餘的說明,司晨玥直接下令:「不准提我的性別。」

  不明白司晨玥為何這麼規定,可她所展現出來的暴力威脅卻是簡潔易懂。害怕再激怒她的雨音,只能小幅度的點頭表示聽到。
  有了雨音的保證,司晨玥放緩神色把醫藥箱歸位。她再回來時,情緒已經平復下來,手裡還拿著兩個茶杯。

  「先跟妳說清楚,我只是讓妳問,要不要回答是我決定。」將其中一個茶杯放到雨音面前,她坐到雨音對面:「妳想知道我家什麼事?」
  「為什麼妳哥這樣抓女孩子去當侍妾都沒人阻止?就算鎢被娶為正室也沒辦法生小孩,妳哥的行為也太積極過頭了吧?」想起剛才自己說不定會被非禮,雨音還覺得餘悸猶存。

  「長老們巴不得大哥趕快再生個繼承人,怎麼可能會去阻止她。」提到家中長輩,司晨玥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角:「要是大哥侍妾生下的蛋孵出來只有一胎,那些老傢伙大概會樂到能飛吧。畢竟我跟大哥的力量都不完全,就算聯手合作也沒爹的八成實力。」

  「現在月輪市那麼和平,就算力量不夠也沒關係吧?」對於世家大族的想法,雨音總覺得他們食古不化。想到之前在報紙看過某個有皇族制度國家的新聞,另一個問題浮現出來:「而且妳哥生出的孩子是繼承人,那你們兄妹的身分不就很尷尬。」

  「妳以為月輪市真的和平嗎?這個城市早就病了。」對於雨音的問題,司晨玥苦笑回答:「百年前開始陸續有異變產生、由外界移入的非人並非每個都是善類,最近又有『詠闇教』這種邪教興起。妳所謂的和平,只是一層比紙更薄的假象。」

  「就算這些暗伏的問題不發作,光是『日晦』就夠讓老傢伙們煩到頭頂冒煙了。」提到「日晦」,司晨玥的臉蒙上陰鬱氣息:「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或大哥繼任家主,留我下來也是因為我有部分家主具備的力量。可是沒有辦法召來傳族之寶的繼承人,根本不可能守住金烏度過『日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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