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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嗜酒如命的酒伯,藉口雨音已經來到月輪市滿一個月,嚷著要辦個滿月歡迎會。
  雖然想也知道他只是酒癮發作亂找藉口,但祀稻卻出人意料地答應他的要求。
  於是祀稻負責做菜,酒伯去聯絡祀稻診所的熟人和在月輪市待一定要拜見的對象,訂於今天晚上舉行歡迎會。
  
  由於決定的突然,所以等要客人要來時才發現還有缺零食。酒伯還沒回來,祀稻得要顧爐火。
  祀稻無可奈何的畫張路線圖,連同錢、手機和需要的東西清單交給雨音。然後拿簪子將她程度只剩及腰的頭髮,挽個簡單的髻固定起來。
  
  「不管是誰喊妳都不要理他,迷路就打我的手機等我去接妳。」不放心的摸摸髮簪,祀稻特意提醒她:「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讓封印掉下來,小心不要受傷見血。」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頂多才兩百公尺的距離能出什麼事?」出門前雨音還低聲嘟囔著。
  
  也不知道是在不高興什麼,她一路自己跟自己碎唸抱怨的模樣,的確也小孩子相去不遠。
  
  即使已經有髮簪上的封印抑制,雨音身上的靈力依舊豐沛到令在她附近的遊魂精怪整群整群的湊上來。所以採購完畢後,她加快腳步往祀稻家方向走。
  受到那些非人的影響,雨音走路得要努力地從諸多紛亂的靈阻間,掙扎著向目的地走去。
  
  像是走在人滿為患空間中的她,突然走入一片精鬼迴避的領域當中。本來是使力向前的動作,讓她收勢不住直撞上造成這片淨空領域的原因。
  
  「先生小心——!」
  
  她對相距沒幾步的金髮男子大喊,但還是太遲了。
  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她的手不偏不倚的拖過男子肩膀,在他胸前停住。
  讓她免於跌倒的攀附物渾圓棉軟,而且位置也是讓人一目瞭然。
  
  即使對方身著寬鬆男裝、五官又是那極為英挺帥氣,手中的觸感還是讓她明白對方性別。
  
  像是摸到熱鐵一樣的縮手,她在對方殺人視線中硬著頭皮道歉:「對不起,我剛剛被東西絆到……」
  「妳知道了。」對方完全沒有聽她道歉的意思,黑色眼瞳中滿溢出殺意:「那就拿命來!」
  
  「對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音一邊逃跑一邊還是大聲向對方道歉。
  只見對方雙手化為利爪,殺氣騰騰的在後面追著:「不要跟我道歉!我只要妳的命!」
  
  雨音的速度雖然不慢,金髮女子卻異常固執的追著。想要擺脫金髮女子的她,邊跑邊回頭看時又和從小巷中衝出來的人撞滿懷。
  
  「對不起!」即使是被追殺中,雨音還是習慣性的向和她相撞的大叔道歉:「我在躲人,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沒關係。」揉著被撞的胸口,大叔沒什麼緊張感的咧嘴一笑。只是那個笑容沒有維持幾秒,他變突然抓住雨音的手就跑:「我也正被人追!乾脆一起逃吧!」
  
  被大叔拉著在小巷間穿梭,來這個城市才剛滿月的雨音就放棄離開大叔身邊。
  白天看起來不大的城市,入夜之後卻多出這些彷彿無始無終的巷道。越是深入,就越覺得像是陷入迷宮深處。緊閉的門扉、沒有光線照出的窗戶。
  
  在這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大到像要墜落到地上的明亮滿月。
  
  跑到兩條小巷中間的交界處,大叔突然停下腳步轉身。來不急剎車的雨音,直直撞進他懷中。
  
  「妳是為什麼麼被人追的?」大叔問話同時,手也不著痕跡地摟住雨音的腰。
  「就……我出來買東西,不小心撞到一位小姐。然後不小心抓到她的胸部,她很生氣叫我留下命來。」雖然說是意外,但要她承認意外襲胸還是覺得有點尷尬。
  「只因為這樣就要妳的命?」大叔勾起她因逃跑而從髮髻中散落開來的髮絲,曖昧地在指間纏著玩:「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衝動。」
  
  察覺兩人之間過於親暱的動作,雨音試著後退一些;但大叔的手臂像鐵箍一樣,讓雨音完全沒有後退的機會:「你為什麼被追呢?」
  「我嗎?」大叔漫不經心的開口:「我只是沒在重要文件上面簽名,就被一群可愛小姐們追著要我負責。」
  
  那文件該不會是結婚證書吧……看到大叔這麼自然的做出曖昧舉止,雨音不由得這麼懷疑。
  
  既然無法偷偷掙開大叔的手,雨音只好跟他開門見山的說:「大叔,可以把我放開嗎?」
  
  「大叔!妳叫我大叔!」受到打擊的大叔鬆開雨音的頭髮和人:「我應該跟妳差不多歲數,妳居然叫我大叔!這……這太讓我傷心了啊!」
  
  不知是為了表示傷心還是想趁機揩油,大叔抬起雨音的下巴,把自己的臉湊上去:「妳看仔細了。我只是成熟一點、性感一點,不是什麼大叔!」
  
  兩人本來距離就近了,大叔這麼做讓他們近到吐息混在一起。或許是剛跑步完,大叔的體溫比雨音高上不少。比起體溫,他的眼神更加炙人。異於不正經開玩笑的語氣,那不管多少碰觸都不會饜足的渴望神情總讓雨音覺得很熟悉。
  
  彷彿是感覺到什麼,大叔恢復原本的態度,拉著雨音繼續走:「妳家住哪?我送妳回去。」
  
  瞧他恢復原狀,雨音鬆一口氣,說出祀稻家地址讓他牽著走。直到看見鬼魅自他們身旁飄忽而過,雨音才發現他們踏入非人領域。
  惶然不安的盯著大叔的背影,她深怕自己又和「什麼」對上視線而被當作獵物追捕。
  
  才剛這樣想,本來只是牽手的大叔突然又停下腳步,將她拉進懷中用白風衣包著。
  咦?怎麼又來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大叔先低頭小聲提醒:「別動,先讓它們過去。」
  
  想也知道大叔所說的它們是什麼,雨音也就乖乖窩在他懷裡等待路過的非人離開。
  即使有髮簪封印在身,雨音還是擔心自己的力量無法被完全掩蓋。
  
  大叔的脣靠在雨音耳畔,彷彿在訴說情話般低喃:「不用擔心。在我身邊妳會很安全,它們不會發現妳的。」
  
  大叔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吹的她耳朵發癢。只顧著在安全範圍內閃躲這熱到讓人無法忽視的氣息,雨音完全沒注意到本來悠然漫步的非人們,在與大叔視線對上時全都忙不迭加快腳步離開。
  偶爾有幾個反應慢一點的,在要向大叔下拜行禮之前就被他瞪走。
  滿意看著非人們識相離去,大叔多抱了幾分鐘才改為攬住雨音的肩膀繼續走。
  
  不甚自在的盯著大叔的手,被他摟著走的雨音忍不住開口:「大叔,它們已經離開……」
  「妳的味道太香了。不離我近一點的話,我沒辦法中和妳的氣息。」知道雨音要說什麼,大叔理直氣壯的將她更向自己靠近。
  
  明明剛才像是迷宮一樣悠長綿延的巷道,這時卻走沒幾步就接回大路。吃夠豆腐的大叔終於由摟肩改成牽手,雨音想抽回被握著的手,但大叔卻找理由抓的更緊:「晚上壞人多,牽手走比較安全。」
  
  知道大叔除了揩的小油以外也沒什麼不良企圖,不認得路的雨音只能讓他牽著帶路。直到這個時候,雨音才有機會好好打量他。
  
  姑且不講個性如何,他的確是個外型迷人的大叔。
  
  在他以巧克力色皮膚與長期鍛鍊才有的結實肌肉引人注意之前,外國人特有的深邃輪廓與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脣角就先抓住其他人的視線。偏偏他的身高又在平均值以上,走在人群之中反而更加體現「鶴立雞群」的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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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宮妖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