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語

　　停好摩托車，羅瞬哼著歌走到一間還沒開門的早餐店前。


　　說是沒開門也不太正確。用來防止宵小入侵的鐵捲門，被外力破壞缺一大塊。

　　雖然他不喜歡在店的範圍抽煙，但眼前的景象實在太匪夷所思，讓他不得不利用香煙來鎮定情緒。


　　他看過被車撞、被機關槍掃射、被化學藥劑溶解的鐵捲門。可眼前被破壞的鐵捲門，邊緣全是半圓形缺口。仔細觀察過缺口參差不齊處，他突然想起蠶寶寶吃過的桑葉。


　　嘖！又不是好萊塢的電影，要是有這麼大的蠶，我乾脆把牠活捉拿去賣就不愁吃穿了！羅瞬在心中吐槽自己，小心地從破洞鑽進店裡。


　　做過餐飲的人都知道，只要有食物囤積的地方就會有老鼠。即使是在都市，這些老鼠也會神秘出現。

　　當羅瞬進到店裡，那些灰毛小偷便吱叫著四處奔竄。原想隱藏行蹤弄清入侵者的計畫失敗，他順手抽出收在暗袋的槍實施備案計畫。

　　長期訓練培養出的敏銳感官，讓他一下子就找到入侵者。更明確的說法，是睡到不省人事的「大老鼠」。


　　從身高體型來判斷，這隻「大老鼠」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衣服乾淨但破爛到快要失去蔽體功能，黑緞般長髮令她看起來更加嬌小脆弱。


　　瞥見她手上的半個麵包，羅瞬有些哭笑不得。本來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毒死老鼠，而把過期安眠藥摻入報廢漢堡包裡，沒想到竟然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

　　「結果還真的抓到一隻大老鼠啊……」羅瞬伸手探一下小女孩鼻間，平緩溫暖的呼吸讓他鬆一口氣。

　　輕輕抱起熟睡人兒，走上和店面一起買下的二樓，羅瞬將她放在自己臥房。不經意地，腦海浮現「司書」的訓斥——


　　『你對小孩子太好了，總有一天你會因為小孩而出事。』


　　反正我也不認為自己能長命百歲。那時我好像是這麼跟「司書」說的吧？想起自己年少輕狂的回答，羅瞬為自己的大膽啞然失笑。從滿三十之後，他開始覺得想活久一點。

　　踱進廚房煮今天要用的紅茶。這間早餐店他既是店長也是店員，就算只是小小的早餐店，準備材料也夠他忙的。


　　六點整，他將壞了的鐵捲門收上去，心裡盤算著等一下打烊找工人來換修要花多少錢。


　　雖然他在「司書」那邊做的「兼差」收入頗豐，但不知能做到幾時。他覺得還是省一點比較好。

　　上班族客源來店時間分散，他自己一個人還游刃有餘；從六點半開始，附近國小田徑隊的學生會一起來買早餐，接著還會有更多小學生來買。

　　一面和小學生寒暄一面煎蛋裝飲料外加裝袋收銀。這些看似繁瑣的事，羅瞬以超乎手腳麻利程度的敏捷動作輕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