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半,城市裡有一半的人在夢鄉,而另一半在狂歡。


  在這兩種時間循環的交接地帶,一棟老舊公寓的頂樓安靜地亮著燈。既不像正常社會那樣休生養息,也沒融入夜生活的世界裡。


  亮燈的房間裡,坐著一名看書的女子和打電腦的女孩。


  即使兩人的動作都沒有停頓,卻彷彿是靜物畫般悄然無聲。這完美到透出詭異的畫面,因不速之客闖入而被破壞。


  「『司書』大姐!」比起門被大力推開撞上牆壁的聲音,闖入者的聲音更早衝進房間:「『大澤』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他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叫『桐野』追蹤一下?」

  「不用,『大澤』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回來。」喚作「司書」的女子埋首書間,只敷衍似地丟出簡單回答。反倒是被稱為「桐野」的女孩,因工作環境多出干擾而蹙眉瞪向闖入者:「『櫻庭』,妳好吵!」

  「只負責後勤的人少說風涼話!」不甘受到指責的「櫻庭」,抬手就是一柄飛刀射去。


  「司書」繼續看自己的書,成為攻擊目標的「桐野」也不閃躲。


  當飛刀快要命中「桐野」時,一枚金屬書籤打偏「櫻庭」的飛刀。斜斜擦過「櫻庭」的臉頰,直逼剛走到門口的男子眉心。


  常人應該會中刀倒地,但男子只是偏過頭便閃開了。


  「怎麼回事?」盯著牆上兀自晃動的飛刀,男子習慣性地摸出煙盒準備抽煙。


  「『桐野』、『櫻庭』妳們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大澤』談。」終於把注意力從書上移開的「司書」,一直盯著「大澤」直到門闔上為止。


  不帶任何情感的烏沉墨瞳,彷彿能看穿一切而令被注視者有種落入深淵的錯覺。


  「我說禁止辦公室戀情。懂我們這行規矩的『桐野』就算了,為什麼你連『櫻庭』都出手了?」冷眼看著「大澤」點煙,「司書」不悅地補上一句:「我也說過,『圖書館』禁煙。」


  彷彿是給「司書」的視線刺到似的,「大澤」縮了縮脖子。手卻沒停下來,甚至還抽快半支才回答「司書」的問題。


  「那是『櫻庭』的病發作,要我在死和被她騎之間挑一個。她的段數比我高,我能怎麼辦?」「大澤」苦笑,眉宇間流露出悲哀氣息:「結果我不但被高段的佔了工作,連身體都被當作按摩棒。」


  輕輕吁一口氣,「司書」的語調放緩:「這事我會叫『京極』處理。我要你帶回來的東西呢?」


  「大澤」叼著煙,從暗袋掏出一個以透明液體泡著的眼球的玻璃罐。像在拎什麼髒東西一樣,他將罐子放桌上便迅速抽回手。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泡紅茶了。」嘴上是在詢問,「大澤」已經熄煙起身。

  想知道的事情都得到答案,「司書」繼續看自己的書。


  離開「圖書館」的「大澤」,跨上一台中古摩托車,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低喚——


  「走吧,羅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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