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是株參天古木,無數相似又相異的世界均由它產生。

  只要一個小小分歧,日後衍生的存在即南轅北轍。例如──



  肥胖的男人,混濁雙眼瞪視殿前的部下。


  「妳……再說一次!」即使安逸日子過久了,原本就是武將出身的男人,還是殘有些許威嚴。


  「安祿山,你該退位了。」發言的是一位妙齡少女,平靜語氣彷彿在說今日天氣。


  「師謀透曉,妳忘了是誰救娑涅族免於滅族的嗎?」安祿山浮腫臉龐因憤怒而扭曲。

  「透曉未忘。正因如此,透曉才希望你盡早退位。」透曉無奈的垂下眼睫:「嚴貴赤馱正在遊說安慶緒殺害你。如果安慶緒不同意的話,嚴貴赤馱勢必起兵叛變。你也知道的,若是他動手一定不留活口。」

  看到她的表情,安祿山像是無法再維持怒氣似的嘆息:「夾在我跟族人之間,辛苦妳了。」


  淺笑,搖頭。透曉淡藍水晶似的眸子,露出不符合她外表年齡的滄桑。


  「妳的智謀與占術就我所知是舉世無雙,我也沒見過比妳更純真善良的人。」從半失明狀態的眼中,浮現依戀神色。安祿山呼出一口氣:「如果妳能保我等平安,我就退位。」

  「沒問題。」透曉纏在腕上的繫鈴絲帶,倏地脫手向後方疾射。


  「噹!」金鐵交擊的聲音從後頭傳來。透曉收回絲帶,轉身望向對方。淡藍眼瞳微含慍怒,大殿裡的空氣也降溫不少。


  「師謀司祭還真是神通廣大,連我想重振娑涅瑞朵王朝的事算的出來。」嚴貴赤馱皮笑肉不笑的從先前藏身之處出來,手上拿著他慣用的大砍刀:「那我想在事成之後立司祭為后。這點不知司祭算到了沒有?」

  在透曉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前,嚴貴赤馱已欺身上前抓住她。纖細手腕好像略一使力就能折斷,雙手被制住的透曉,只能試圖勸說。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司祭一職我已經向長老請辭,沒有人能和你的權利抗衡了。從今起我要歸復神庭,不管人世之事。」蒼瞳對嚴貴赤馱投以冰樣視線,完全沒有受制於人的感覺。

  「妳太小看我了。」毫不掩飾惡念的向她逼近:「我既然能叛主,又怎麼會在意遙不可及的神譴?」


  「放開曉。」和聲音同樣清冷的劍鋒,抵住嚴貴赤馱的後頸。

  「孤鬥副將好大的膽子,對王族不敬的下場你應該明白。」毫不在意的往透曉靠近,另一把刀的加入才阻止嚴貴赤馱:「碧魁怕你我可不怕,放了透曉!」


  「行了,魁、安祿山可以放手了。」透曉露出連花都相形失色的微笑:「我在他身上加了咒。只要他再起惡心,必會痛苦至死。」

  手部異常灼熱感讓嚴貴赤馱鬆手,宛如刺青的印記自手臂向上蜿蜒,無形火焰也跟著燒到心臟。


  「這個咒會延及你萬世萬代的子孫,讓你們永遠得當個仁民愛物的賢明君主。只要不傷害弱者,咒也不會發動。」透曉斂去笑容:「嚴貴赤馱,我已經幫你取得你想要的東西,請記住當初的約定。爾後我不再是為你所轄的『師謀透曉』,而是『隱觀透曉』。希望你別再打擾我了。」

  把該說的說完,透曉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孤鬥碧魁也如往常,收劍隨她走出大殿。


  關於真紅王庭建立的關鍵政變,在正史中被刻意修改成另一個沒有這兩人的記載。


  被稱為「護國巫女」及「不死武聖」的兩人,下落不明。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藤宮妖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