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週,璇藏學院的學生人數一如往年般稀少。



  由於點名單還沒印製,加上仍在加退選期間,整間學校好像尚未自暑假回神。除了,某些特別用功或不願虧本的學生。

  原本就沒幾個人的秘術史系,會來上課的人更是一隻手就能數完。已經習慣這種狀況的教授也不點名,講完課程大綱就宣佈下課。



  「同學先等一下。」班代拿著一張公文,喊住準備要離開的其他同學:「明天有一場內政部舉辦的『秘術史系未來說明會』,請務必要去參加。今天沒來的人請一定要通知他們來。下午四點在心云廳,沒到的會拿不到畢業證書喔!」

  「吼--!又來了!」扛著球棒要去練習的男孩抱怨:「我們已經大四了,為什麼還要像一年級一樣強迫集合啊!」

  「沒辦法,學校官僚咩!」背吉他的男孩先代替班代回答了。



  眾人心有戚戚焉的笑開,各自離去。



  「內政部的人為什麼要來開說明會?」和班代一起等電梯的女孩,背包上的鈴鐺被風吹得叮鈴作響:「該不會是我們系的學生人數越來越少要廢系了吧?」

  「不知道,助教只交代我務必要通知全班。沒來的我等一下還要個別打電話通知。」從口袋掏出菸盒,班代無奈的點菸。

  他走到吸菸區去,背包女孩也跟著走過去。

  煙霧瀰漫的吸菸區,是他們平時聊天的地方。坐在上風處的背包女孩,靜靜看著抽悶菸的班代。



  午後陽光斜斜照在班代身上,坐在樓梯階的背包女孩則被陰影包圍。



  當第三根菸被點燃後,背包女孩忍不住開口。



  「我……和他分手了。」

  「我也決定畢業就跟她分手。」



  沒頭沒尾的對話,像流星般一閃而逝。兩人的視線沒有交疊,任由沉默再次填滿空間。

  有些事,只能以敘事句說過就算了。

  不管怎麼惋惜,終究只能嘆息著聆聽存在於彼此間的不和諧音。即使試圖修正,也不可能再恢復最初的旋律。



  「天氣好熱,一點都不像秋天。」假裝沒有先前那段沉默的開口,背包女孩的聲音帶有不自然的僵硬。

  「氣象局說,今年是暖冬。夏不夏、冬不冬的,世界快滅亡了吧?」班代試著配合她交談,但不協調感依舊存在。



  放棄似的,背包女孩嘆了一口氣。



  「要是世界滅亡的話,我們就不用煩升學或就業囉!」站起身,她拍拍褲子上的灰塵:「要是像『明天過後』一樣把世界冰凍毀滅也不錯,希望冬天快點來。」



  班代看著她,眼中蘊含複雜的理解神色。



  「明天記得要來。」

  「嗯,我先走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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